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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SolarCity 说起 看特斯拉能源的似锦前程
话题文章
文 | Chris
昨天(2 月 10 日),特斯拉 CEO Elon Musk 连发数条推特在线吆喝特斯拉的 Solar Roof 太阳能屋顶。对于深谙社交营销的 Elon 来说,这已经是常规操作。

真正关键的信息在于他宣布原定于今年 4 月举办的「特斯拉电化学 & 动力总成投资者日」改为「企业投资者日」,目的地改到特斯拉纽约超级工厂。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4 年前那起特斯拉史上最大收购的衍生影响,终于要在 2020 年有些眉目了。 在未来十年内,特斯拉能源会从北美出发,进军包括亚洲和欧洲在内的核心市场,一如 8 年前出发的特斯拉 Model S。

2006-2012 I SolarCity 快速崛起 

特斯拉和 SolarCity,是 Elon 在「加速可持续能源的普及」赛道的两步棋。
2006 年 7 月 4 日,SolarCity 正式宣告成立。Elon 的两个表弟 Lyndon Rive 和 Peter Rive 成为联合创始人,Elon 提供的是一个创业 idea + 1000 万美元启动资金。

从特斯拉和 SolarCity 发展策略来看,你很难相信这两家公司背后是同一个人在担任董事长。早期的 SolarCity 与其说是一家技术公司,倒不如说是一家大型太阳能经销商。
SolarCity 通过控制从太阳能面板的咨询、屋顶设计、安装到后续运维等与用户关联的环节来提供服务,并通过与银行合作,提供零首付租赁太阳能系统,从而实现最长达 20 年的长期经营收入。
张震岳?
太阳能面板是实现 SolarCity 商业模型的核心产品,但 SolarCity 并未涉入太阳能面板的研发及制造,这是 SolarCity 早期 150 名员工中绝大多数为建筑工人的重要原因(我甚至有些好奇时任 SolarCity 首席技术官(CTO)Peter Rive 的具体职责范畴 )。
一面是快速增长的太阳能市场,一面是门槛极低(零首付可选)的体验成本,SolarCity 的业务很快进入了美国的十几个州。2012 年底,SolarCity 以 8 美元/股 IPO,上市当天股价飙升了 47%。
与此同时 SolarCity 董事长 & 最大股东 Elon Musk,正在经历Space X 的背水一战第四射;特斯拉 CEO 几经易主、首席工程师及设计师接连离职的重大困境。在这期间,Elon 并未对 SolarCity 的发展施加过多影响。

上市后的两年里,SolarCity 保持了年化超 100% 的业务增长速度。到 2014 年初,SolarCity 达到了发展的顶峰:超过 70,000 名用户、超 1/3 的市场份额(超过 50 位竞争对手之和)和创下历史新高的 86 美元股价。
SolarCity CEO Lyndon Rive 公布了野心勃勃的增长目标:到 2018 年实现 100 万户安装指标。
旗开得胜之后,剧情急转直下。

2014-2016 I 战略转型到纳入麾下

高歌猛进的背后,SolarCity 通过高昂的代价完成快速扩张。2015 年 3 月起,SolarCity 的销售团队开始以 100 人/周速度增长,到 2015 年底,SolarCity 团队规模增长 68.7% 达到 15,273 名。
遍布大街小巷的 SolarCity 车
快速增长的团队对管理层提出了极高的要求,Lyndon 有一句话广为流传:管理 1000 人规模的团队和管理 5000 人规模的团队完全不同。Lyndon 曾公开表示,如果可以重来,他会更早地关注自身管理能力的增长。
一些销售不断夸大 SolarCity 的低门槛太阳能体验,推广「不花钱的太阳能」概念。用户像对待 iTunes 用户协议一样对待 SolarCity 的销售合同。这导致大量实际运行效果不理想的订单产生,订单取消率从最初的「极低」快速攀升至 45% 以上。
太阳能市场的政策环境也开始出现变化,联邦政府高达 30% 的税收抵免政策确认于 2015 年终止。市场环境的快速变化直接导致一系列抗风险能力偏弱的太阳能企业倒闭,与同行的价格战让 SolarCity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与此同时,从 2014 年起,来自中国的低成本竞品开始冲击市场。SolarCity 董事会(严重怀疑是 Elon Musk)建议公司战略转型,将核心产品太阳能面板由采购转为自主设计、研发及制造。一位董事会成员以一个形象的比喻来形容此次转型挑战之大:SolarCity 的过去和制造业无关,这就好像一个汽车经销商转型汽车的设计、研发和制造。
2014 年 6 月,SolarCity 斥资 2 亿美元收购太阳能面板制造商 Silevo,并与纽约布法罗政府达成协议建设超级工厂。
但情况并没有好转,SolarCity 既有的业绩并没有产生足够的现金储备,这家公司甚至拿不出资金来建设工厂。

为了缓解业绩恶化产生的财务压力,SolarCity 的财务模型变得进一步复杂化。管理团队开始通过税收股权融资和债券融资等多种手段来融资填补现金流缺口。
进入 2015 年 9 月,SolarCity 开始每周举行一次现金管理会议,以期在营收下降的前提下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10 月,Lyndon 告诉股东,过去 9 年,公司所有的战略都围绕增长第一,以实现最大程度的规模效益。但如今每年翻番变得越来越困难。2016 年 SolarCity 的年增长率预计将降低到大约 40%。
同一个月,SolarCity CFO 知会 Elon:SolarCity 需要 1.8 亿 - 3 亿 美金来避免现金流断裂。在华尔街,SolarCity 的声誉一落千丈,高盛称 SolarCity 拥有「全行业最糟糕的定位」。
命悬一线,Elon 终于出手。

2016 年 2 月,Elon 个人出资购买 1000 万股 SolarCity 股票,同时与 Lyndon 会面提出进一步控制成本的方案。
与此同时,Elon 通知时任特斯拉 CFO Jason Wheeler 为收购 SolarCity 做准备,并首次在特斯拉董事会上提出收购计划,董事会以「会占用特斯拉资源」为由否决了该提议。
两周后,Elon 再次提议特斯拉收购 SolarCity,再次遭到否决
3 月,Elon 担任 CEO 的另一家创业公司 Space X 认购 SolarCity 9000 万美元的债券;4 月,SolarCity 向股东发出预警:2016 年太阳能装机量将下降 28%。
5 月,Elon 再次在董事会上提议收购 SolarCity,并坚持 Model X 的产能爬坡问题已经基本解决。这一次,董事会批准了初步收购要约。
6 月 20 日,特斯拉总法律顾问向 SolarCity 发送价值 28 亿美元的收购要约。

8 月 9 日,Elon 在 SolarCity 电话会议上宣称公司即将推出的新品 Solarglass Roof 太阳能屋顶将「完全改变游戏规则」。
10 月,Elon 在环球影城主持了 Tesla-SolarCity 联合产品发布会,正式对外发布了太阳能屋顶。这款产品有着传统别墅屋顶优雅的外观和高效的太阳能转化效率,并且具备长达 30 年的使用寿命。Elon 的营销天赋再次发作:这就像在屋顶安装了一台印钞机。

11 月,发布会结束三周后,超过 85% 的非关联股东批准了特斯拉收购 SolarCity 的协议。
在那之前的12个月里,SolarCity 两个较大的竞争对手 SunEdison 和 Sungevity 已经先后申请破产。所有人都知道,SolarCity 本是破产阵营中的一员,但 Elon 不想让 Ta 死。

2016-今 I Did Elon Musk Forget About Buffalo?


在特斯拉收购 SolarCity 之前,Elon 便以董事长的身份介入并启动了他的雷霆改革。
2016 年 8 月下旬,SolarCity CTO Peter Rive 邀请 Elon 参观公司代号为 Steel Pulse 的新产品,这是一款集成太阳能面板的立式缝制金属屋顶。Elon 对该产品极度不满,说那是「一块浪费他时间的垃圾」。

随后,Elon 责令 Tesla glass 团队联合 SolarCity 产品团队开发「更美观的、玻璃砖式的太阳能屋顶」,Elon 告诉产品团队,美观是特斯拉产品差异化战略的基本部分。
在产品之外,特斯拉手起刀落,裁掉了 SolarCity 超过 3000 名营销和销售人员。
2016 年 12 月 17 日,特斯拉宣布与久经考验的合作伙伴松下达成新的协议,在特斯拉纽约布法罗工厂 Gigafactory 2 生产太阳能光伏电池和模块。

到 2017 年 7 月,SolarCity 原 CTO、CFO 及其子公司 Silevo 和 Zep Solar 负责人悉数离职。Lyndon 接受采访时谈到了他和 Elon 的区别:
创业就是要做到不可能的事,我可以撞倒前进道路上的一些墙,而 Elon 可以撞倒每一堵墙,那就是我俩的差异。
在那之后不久,Lyndon 也离职了。Elon 把 SolarCity 改造成了典型的特斯拉式的公司。
2017 年 2 月 1 日,特斯拉正式将公司名称由 Tesla Motors Inc.更名为 Tesla Inc.但变身 Tesla Energy 的 SolarCity 没能迎来广泛预期的快速发展。
2018 年 11 月 21 日,彭博社刊文「Did Elon Musk Forget About Buffalo?」,引言里提到在经历 7.5 亿美元补贴和数年推迟后,特斯拉 CEO 对 Gigafactory 2 太阳能电池工厂做得远远不够。

早在 2016 年 Q4 的财报中特斯拉便明确表示,能源产品太阳能屋顶预计将于 2017 年 Q2在 Fremont 工厂试生产,随后将转移至 Gigafactory 2 批量生产。
事实证明产品实际的进展远不及预期来得乐观。2017 年 9 月,时任特斯拉 CTO JB Straubel 做出更新:太阳能屋顶模块的生产将于 2017 年年底启动。
等到 2018 年 3 月,Elon 对能源业务的预期再次发生变化:2019 年将是太阳能屋顶和能源墙(Powerwall)之年,并表示到 2018 年底太阳能屋顶产能将达到 1,000 件/周。
但从财报数据来看,最后一次预期的跳票仍然没能幸免。自收购以来,特斯拉能源业务的太阳能装机量逐年下降,相比巅峰时期下降了 76% 以上。而 Gigafactory 2 的建设在过去两年几乎陷入停滞,这也成为彭博社标题的源头。

2019 年 Q3 的财报会议上,Elon 第 N 次更新太阳能屋顶的进展:在过去数年里,太阳能屋顶的 V1 和 V2 版本始终存在一些问题,太阳能屋顶第三版终于可以大放异彩了。
Elon 隔空回应了能源业务停滞数年的缘由:在过去 18 个月里,为了集中所有火力简化 Model 3 的设计并完善自动化产线,特斯拉调动了能源业务的工程和其他资源并将能源墙的电池产线切换为动力电池产线。随着 Model 3 步入正轨,特斯拉的工程及其他资源已经逐步恢复到能源业务线。

特斯拉能源业务资深总监 Kunal Girotra 出席财报会议,介绍了特斯拉为接下来的装机量快速增长所做的工作。包括开发通用电子模板以简化审批流程和大幅简化安装流程,将安装周期从 6 个月降低到几周。一天后,特斯拉公开了数百个 Gigafactory 2 岗位招聘。
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特斯拉正在给能源业务进行全方位「补课」。
从时间点来看,数百个岗位招聘还有更深的意味:根据特斯拉和纽约州政府的协议,到 2019 年 4 月中旬前,特斯拉必须提供 1460 个工作岗位,否则将面临 4210 万美元的罚款。

2020 年 2 月 8 日,纽约州议员 Sean Ryan 参观了 Gigafactory 2,披露特斯拉正在制造太阳能屋顶、电池和超级充电站,工厂团队规模已经超过 1100 人。
在最新的 Twitter 更新中,Elon 表示特斯拉能源业务将很快进入欧洲和中国。这个决定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2019 年 Q3,Elon 对特斯拉能源业务做了如下定调:
外界普遍对特斯拉能源业务的增长缺乏了解或关注。从长远来看,特斯拉能源业务将与特斯拉汽车业务规模相同或大致相当。从第一天起,特斯拉就致力于加速世界向可持续能源的转变,这意味着在汽车行业,电动汽车的实现形式是可持续能源的生产和可持续能源的使用。
2019 年 4 月,特斯拉召开「自动驾驶投资者日」发布完全自动驾驶芯片,芯片巨头英伟达发文表示:特斯拉提高了自动驾驶汽车制造商的标准;2020 年 4 月,特斯拉将召开「企业投资者日」发布电化学及动力总成、能源产品进展,会给汽车行业带来怎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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